聯盟禁止球員在比賽中佩戴可穿戴設備,雖然這些設備並不能直接提高運動員的表現。聯盟擔憂這些設備可能對其他運動員造成傷害,這些棘手的問題將會在下一次集體協議的談判中進行探討。
去年3月底克里夫蘭騎士對上布魯克林籃網的比賽中,騎士隊得分後衛Matthew Dellavedova似乎有點發揮失常。
他在17分鐘內嘗試投籃出手6次,但無一命中,這或許是他職業生涯中手感最差的投籃表現了。但是,如果你能湊近一點仔細看,你會發現有個東西消失了。在之前的15場比賽中,一個可穿戴式的小設備被佩戴在Dellavedova的左手手腕上。但在那個晚上的比賽中,Dellavedova的左手上卻是空蕩蕩的,這是一個月以來的第一次。
在Dellavedova手腕上的這個設備被稱為Whoop,是用來跟蹤記錄運動員睡覺或是清醒時期的心率、體溫以及身體動作。這個可穿戴設備就像是為百萬薪資的運動員設計的Fitbit記錄器。這個設備不能幫助得分後衛投籃,那麼Dellavedova的差勁表現與他Whoop的缺位之間的聯繫只是一個巧合。
然而,有一個問題:Whoop在聯賽規定中是被禁止佩戴的。
在3月的大部分時間中,Dellavedova都佩戴著Whoop設備,卻沒有遭到聯盟辦公室的警告。聯盟規定可穿戴高科技產品被禁止用於比賽之中。十年前,這樣的規定對於比賽沒有多大的影響,將黑莓手機貼在手臂上並不管用。但是,在球場之外,越來越多的球隊選擇使用高科技的身體檢測設備,為精英運動員提供優化的訓練計劃,減少運動傷病,並且激發運動員的潛能,讓其表現更加優異。例如Catapult加速計,在比賽時穿在球衣裡面,這樣在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。Catapult的客戶目前包括19支球隊,上賽季有12支球隊。但是,佩戴像Catapult或是Whoop這樣的高科技設備在訓練時是允許的,而在比賽中是明令禁止的。
在上週四,聯盟辦公室已經意識到了Dellavedova的設備,並通知騎士隊在比賽期間不允許佩戴這一類的健康追蹤器。從這以後,Dellavedova手腕上的黑色手環就消失了。
James的隊友帶有Whoop其實並不是偶然。Whoop在2012年由哈佛學者Will Ahmed創立,近期他聘用了James的長期私人教練Mike Mancias作為顧問。四次獲得MVP的James,同樣佩戴了Dellavedova那樣的可穿戴設備,但只是沒有在比賽中使用。
你可能看到過James為起亞K9(美國型號K900)拍攝的廣告片。在廣告片30秒的時候,James進入駕駛座位,你可以看到一個黑色手環在他的右手手腕上。看,這就是Whoop。
4月3日,Dellavedova證實他在比賽前摘掉了他的Whoop手環,但是沒有發表任何評論。所以,Whoop就不在他手腕上了。
什麼是Whoop?
你身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佩戴著一個Fitbit或是Jawbone。根據Gartner諮詢公司的統計數據,在2015年全球共賣出7000萬的健康手環。隨著科技巨頭蘋果(Apple)、三星(Samsung)以及谷歌(Google)對於智能手錶的推崇,健康追蹤器成為一股潮流。
可能大多數人並沒有聽說過Whoop,它可能是運動領域中最有趣的產品了。它是一款能夠對用戶進行全天候生理指標監控的手環,能收集到一些其它設備沒辦法收集到的數據;一個標準的Fitbit不能提供環境溫度、恢復數據和心率變異性的數據。但是,Whoop能夠脫穎而出的地方就在於能夠改變運動員行為,而不僅僅只是告知數據。該設備能夠根據採集到的數據,為使用者量身打造訓練計劃,提供具有可操作性的建議。Whoop系統分析的數據主要包括三大方面:每日強度分數——反應身體的緊繃程度;恢復係數——量化用戶身體對於運動的準備程度;睡眠表現。
從2015年9月至2016年1月,Whoop跟蹤了NCAA第一級別的隊伍中119位運動員的行為,包括籃球、網球、游泳以及田徑的運動員。那麼,他們發現了什麼呢?在該樣本數據中,四個月以來運動員平均每晚的睡眠時間增加了42分鐘。而且該小組成員的「睡眠質量」也得到了改善;根據這項研究,運動員們減少了86%的深夜咖啡因消耗,79%的飲酒量,以及20%的睡前使用多媒體設備的時間。靜息心率與心率變異性也都得到了改善。
結果是:在這四個月的研究結束後,這些參加的運動員所受到運動傷病減少了60%。
當被問到Dellavedova的情況時,Whoop總裁Ahmed拒絕針對Dellavedova或是任何特定的運動員發表評論。「我認為,我們能看到越來越多的運動員對佩戴生理監測工具產生興趣,」Ahmed說到。「當運動員需要提高他們的體能恢復程度,在球賽中佩戴健康的輕便的高科技產品成為一個日趨重要的話題。Whoop努力讓運動員可以瞭解自己的身體情況。任何事都不能剝奪運動員獲取重要知識的權力。」
與澳洲人的關聯
要回答Dellavedova為什麼在比賽中佩戴Whoop的問題,其實並不難。事實上,在他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,他就與體育科技息息相關。
在16歲的時候,Dellavedova花了8個小時,從他的家鄉來到澳洲體育學院訓練中心(Australian Institute of Sport,AIS),接受籃球技能的訓練。這所有著科學體育設備的學校是球場內外專業人才的寶庫。「狀元熱門」Ben Simmons(Ben Simmons)的2012年就是在AIS度過的;2014年在首輪第5順位被猶他爵士隊選中的Dante Exum也同樣在AIS接受過訓練。在過去的休賽期,金州勇士隊與費城76人隊都聘請了來自AIS的科學家來監督他們的醫療和傷病預防部門。密爾瓦基公鹿隊也僱傭了兩名澳洲體育專家加入他們的醫療團隊。
在過去的那個夏季,Dellavedova聯繫了P3 Peak Performance,一家領先的針對傷病預防的運動科學研究機構。他向機構諮詢是否能評估他在本賽季的身體情況。(他被認為是100多個NBA球員中橫向運動最有效率的球員之一。)
Dellavedova對科學的體育管理並不陌生。他曾自稱是咖啡癮君子。但是,在2015總冠軍賽期間,他因重度脫水被送往醫院。從此,他戒掉了咖啡因。「他在AIS可能比其他NBA球員,接受了更多關於咖啡因的教育,」一位與Dellavedova工作密切的澳洲運動科學家說到。
當然,Dellavedova並不是唯一使用高科技的球員。上週日(4月3日),Blake Griffin在幾乎四個月的傷病缺賽後,重新回歸賽場。這位快艇隊的當家球星表示,他和他的教練通常會使用一個放在胸口的心率監測器,來評估他的訓練水平。心率是衡量一個運動員準備程度和恢復程度的重要指標。
但是,這裡也有非常有趣的部分:那些非常依賴身體健康素質的專業運動員,卻不能在最需要使用的球場上佩戴這些健康追蹤器。或者至少是在NBA、NHL、MLB以及NFL這四大聯賽中,是嚴令禁止的。(注意:據報導,MLB決定在比賽中禁止使用兩種類型的可穿戴設備:一個追蹤肘關節力學軌道的智能袖套Motus Baseball Sleeve,以及心率和呼吸檢測器Zephyr Bioharness。但是,沒有一個美國職業聯賽是允許使用像Whoop這樣的智能手環的。)因此,Griffin不知道自己的心率是否能承受高強度的比賽。因此,他的健康條件大多數都只是猜測。
可穿戴設備的未來
所以,為什麼要在比賽中禁止佩戴像Whoop這樣的可穿戴追蹤器呢?以下有一些原因。
首先,雖然可穿戴設備的軟件功能可以促進身體素質的健康水平,但是這個設備硬件本身卻不能。想像一下,如果Dellavedova的手腕不小心撞上了其他人的臉,或者是撞到了沒有受保護的眼睛。後果不堪設想。此外,當這些設備都做得非常微小或是潛入在球衣之中,這些問題就超出了物質的領域。你在哪裡畫個線來放置這些設備是允許的?聯盟的哪些市場營銷夥伴來管理哪些設備是可以的?以及誰應該擁有這些可穿戴設備上採集的數據:球員、球隊或者是聯盟?
根據聯盟的消息來源,這些棘手的問題在下一次集體協議的談判中,將被放置於檯面上討論。這場談判將很快在2017年舉行。NBA內部與體育科技產業將進行對話,你將聽到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題:可穿戴設備的問題是非常新的;業務增長得過快;與倫理、政治和法律相關的問題非常棘手;以及不知道該如何解決。
至於Dellavedova,他的行為最終沒有受到聯盟的懲罰。但無論是Dellavedova,或是騎士也都付出了代價。但是,作為聯盟中球星傷病缺陣最嚴重的球隊,這可能不會是最後一次聽到騎士通過可穿戴的設備,試圖去減少運動員傷病的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