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obe Bryant喜歡跟別人說他沒有時間和朋友待在一起。大多數人都有朋友,他們會定期聊天,或者約好在同一個地方一起吃頓飯。
Kobe甚至把「朋友來來去去,但冠軍旗幟永懸上空」這句話作為了商標。
Pau Gasol經常聽到他這麼說。
「是的,他總是說,『我沒時間交朋友。我太忙了,忙著做最好的人,忙著做偉大的事。我沒有時間去做那些事情。』他會在公開場合這麼說,這是有一定道理的。但是……」
Gasol知道真相。
在這些強硬的言辭背後,是一個有四個女兒的敏感父親,當Gasol打電話給Kobe的時候,她們總是在旁邊。
「他是我生命中最像哥哥的人。」Gasol說。
在他們的職業生涯後期,Gasol沒有和Kobe在一起吃過飯,也沒有在2016年Kobe退休後和他一起自拍。Kobe和Gasol關係上的親密,主要是通過推特或Instagram上的#hermano(西班牙語的兄弟)標籤來呈現的。
Gasol不需要表達出來,他已經知道他和Kobe之間的友誼有多親密。但他很自豪自己讓Kobe敞開心扉,向世界展示他的另一面。
「你可以看到他的堅韌,他的勇氣,他的渴望,他的飢餓,曼巴精神——在任何時候都做到最好,比任何人都努力。」Gasol說。「但他也有善良、充滿愛心的一面。」
在他職業生涯的最後階段,Kobe才開始稍稍褪去他的黑曼巴形象,讓世界看到Gasol所說的一面。
「我更傾向於在個人層面和情感層面上表現我的溫柔,我想這可能是我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他,」Gasol說。「我會說,做個正常的人,或者表現得友善、脆弱或溫柔一些,這沒什麼。我們沒必要總是那麼強硬,總是緊張兮兮的。」
Matt Barnes不知道是Gasol讓Kobe敞開了心扉,但他肯定注意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。
「我記得有一次,我們在鳳凰城的一輛大巴上,我問Kobe,『為什麼世界上還有人不知道你有多酷。』」巴恩斯說,他在2010年到12年和Kobe和Gasol一起打球。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問了他這個問題。Kobe說:「我無法讓這些狗娘養的看到。」
「我認為這是曼巴精神的一部分。但當你讓他放下戒備,你知道,Kobe就像蛇一樣冷靜。但他必須讓你看到另一面。」
對於Gasol來說,談論Kobe去世仍然很艱難。一提到1月26日,Gasol的思緒馬上就會回到他第一次聽到直升機墜毀的那一刻,前洛杉磯湖人隊的偉大球員,他的女兒Gianna和其他7個人都遇難了。
當時他正在西班牙和他的妻子Catherine開車回家,她的手機收到新聞提醒和簡訊。
「你開始進入一種恍惚狀態,感覺自己完全被凍住了。」他說。「你完全震驚了,你不會相信的。好幾天,好幾週,我還是不願意相信。」
「你仍然認相信Kobe能靠自己的雙腳走出事故,帶著他的女兒——如果還有其他倖存者的話——一起去了醫院。」
「我們認為他很強大,不可戰勝。如果有人能活下來,那一定是他。」
Gasol說他哭了好幾天,麻木,心碎,震驚。但很快他就知道他需要做什麼了。
「我們馬上訂了去加州的機票。」他說。「我們決定要前往那裡,然後就動身離開西班牙了。我們不知道是要離開一週,兩週還是一個月,但我們必須去那裡。」
「我們想和Vanessa和孩子們在一起,像他們的叔叔一樣,為他們提供任何需要。」
Gasol在Kobe位於奧蘭治縣的家附近待了幾個月,經常看望他們的家人,試圖支持他們度過這個難以想像的悲劇。
Gasol在4月份給Vanessa送了花,當時正是她和Kobe結婚19週年紀念日,在5月份Gianna 14歲生日時又送上了蛋糕。
今年8月,Gasol和Vanessa一家一起乘船穿越舊金山灣,在萬聖節扮演星球大戰的角色。今年9月,Gasol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,他們給她取名叫Gianna。
「我女兒的全名是Elisabet Gianna Gasol,」他說。「這是一種方式,不僅僅是向Gianna致敬,而是讓她們永遠陪伴在身邊。」
「她的中間名有更多的寓意。這個名字代表了很多東西。Gianna的善良,善良的心,才華,還有她表現出來的韌性。她的父母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,這也是她取名Elisabet Gianna的原因。」
多年來,Gasol觀賞了Gianna Bryant的籃球比賽,見證了她才華的綻放。
「她本來可以改變女子籃球的。」Gasol說。「真希望這種情況仍然會發生,她對比賽是那麼有意義,那麼重要。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珍惜她,不讓她的去世影響她本來可以產生的影響。」
這就是現在Gasol在Kobe和Gianna去世近一年後找到的安慰。
悲傷和震驚依然存在。他說他永遠不會乘坐直升飛機。
「每次我看到一架直升飛機,我都會被影響。」他說。
但是Gasol說他知道他正在做的正是Kobe想要他做的:照顧Vanessa和她的三個女兒,並幫助他們學習Kobe和Gianna留下的精神。
Gasol說:「他非常樂於分享的經驗,激勵別人,感動別人的生活。」
Kobe想要和別人建立聯絡,這讓Gasol想起了當初和他建立聯絡的方式。在他們早期的職業生涯中,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是競爭對手,當Kobe和O’Neal在洛杉磯贏得總冠軍時,Gasol試圖幫助曼菲斯灰熊越過這座大山。
一次偶然的相遇改變了他們的職業生涯。2007年夏天,Kobe偶然遇到了Gasol,當時他在巴塞隆納度假,在他們飯店的健身房鍛煉。
Gasol說:「這一切發生的太瘋狂了。有傳言說他可能會離開湖人,被交易到芝加哥。也有人談論我,因為我當時想要的是一個不同於曼菲斯灰熊的環境,以及球隊的發展方向。
「所以我說,『好吧,也許有一天我們能一起玩。』你永遠不會知道的。在我看來,我不能要求灰熊把我交易到湖人。但幾個月後,當我以為這不可能的事情發生時,它發生了。一切都是那麼的默契,那麼的默契,我們度過了一段難以置信的時光。」
這次交易使湖人連續三年打進NBA總冠軍賽,並獲得兩個總冠軍。但在當時,這筆驚人的交易完成之後,湖人隊並沒有慶祝。
Kobe在凌晨1:30敲開了Gasol的門,告訴他未來的目標。
「我在加入球隊的第一個晚上降落在華盛頓,在我做完體檢後,他來到我的房間告訴我,『嘿,你能來我太激動了。很高興你在這裡,但是現在讓我們去贏得總冠軍吧。』」Gasol說。
我的意思是,沒有比這更清楚的了。他讓我立刻知道了他的立場。沒有困惑:『這就是我想要的。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,這就是我需要做到的。就是現在,你想奪冠嗎?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們?』」
Gasol已經準備好了。
「我非常想要這個機會。」Gasol說。「那是我的機會,我不想浪費它。」
在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場比賽中,Kobe表現得更加突出。他很早就給Gasol餵球,並且經常在場上用西班牙語和他說話——這樣他們的對手就聽不懂他們的話——在他們一起打球的6個多賽季中,他在每一場比賽的每一分鐘都保持著這種要求。
「他很強硬。這是毫無疑問的。」Gasol說。
這是一個很好的表達方式。
「有時候我不得不去摟著Gasol,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」Barnes說。「因為Kobe會用任何你能想到的語言罵他。」
這就是Gasol對Kobe的記憶。勇氣,決心以及對媒體的言語攻擊。
但他對Kobe的記憶不僅僅就是這些。
「因為某些原因,我們似乎註定要走到一起。」Gasol說。「現在在失去他和Gianna之後,我們更接近他對我的意義,他是誰,他為我的生活提供了什麼,當然還有他的家人,現在我認為是我的家人。」
「他是一個我會想念一輩子的人,但我會讓他出現在我做的每一件事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