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賽什麼時候能結束?對1983年的活塞前鋒Kelly Tripucka來說,當年12月13日的一場例行賽拖得太久,最後幾次暫停間隙,他滿腦子都在想著晚飯。
這場在“一英里之城”丹佛開打的常規賽,活塞和金塊共投出251記投籃,命中142個,總命中率56.6%;比賽中共出現93次助攻,大家一共搶下113個籃板,金塊的兩位前鋒,Kiki Vandeweghe得到51分,Alex English則得到47分。全場比賽中,共有四名球員得分超過40分,12人得分上雙。半場結束時,比分是74平,活塞最終以186比184險勝,總分是370分!
這場球足足打了3小時11分鐘,比賽結束後,球員似乎沒地方吃消夜。Tripucka開玩笑說:「我想我們應該把技術統計帶著,到餐館門口亮出來,侍者或許會把門打開。」
勝利是甜蜜的,Tripucka說,更衣室裡的沐浴“從沒有這麼爽過”;勝利也是特殊的,除了疲憊中夾雜的興奮外,在比賽中得到35分的Tripucka,還有種奇特的感覺。
「一開始,你不過就是打球,但你慢慢會感到特殊。後來,你在比賽中做什麼,誰贏得比賽,都變得不重要,重要的是,比賽將會把你帶往何處。」
【預謀已久的對決】
Tripucka說:「那時候,只要你去丹佛打客場,你就明白得分大戰肯定會上演,他們(丹佛)沒多少戰術,就是快打。我們得針鋒相對。」
對球隊每回合攻防,當今聯盟的總教練多是小心翼翼的;人們在時任金塊主帥Douglas Moe身上,卻能看到一種近乎漫不經心的灑脫:「不用太在意(每次攻防)」
Moe在二十年後的一次採訪中還說:「打出和絕大多數球隊不同的節奏就好」
金塊自然無法打好防守(1984年的他們每100個回合丟112.6分),然而,他們也從那時開始樹立了魔鬼主場的名聲:他們擁有建在高原之上、空氣稀薄的主場,他們還要在每場球都打快到不能再快的節奏。在丹佛人看來,兩者相輔相成,既是球隊特點,也是贏球利器。Moe像寬容的樂隊指揮,讓球員在場上自己尋找定位。
English說:「每個人都知道角色,但大家都不怕冒險。」
Moe從沒批評過球員哪怕一次投籃,他為丹佛人塑造的自信,最終成就一道美麗的籃壇風景。1984年,金塊單賽季節奏指數達到110.5,引領聯盟,Vandeweghe在每40分鐘能得到33.6分,English的數據是30.2分,Dan Issel也能拿到29分。和那一年的丹佛一樣,頭一年由Chuck Daly執教的活塞,也不怕打出快節奏。大將Lambiel回憶道:「比其他球隊得更多分,這句話是我們的信條。以每40分鐘計算,那年球隊先發五人的場均得分都要超過18分,場均得分則是117.1分。Isiah Thomas是引領者,場均21.3分、11.1次助攻,John Lang則是他們的得分基石。」
【 一生唯一的奇遇】
比賽開打前,Tripucka是丹佛最擔心的球員,因為得分對他來說不是難事。那一年,Tripucka在每40分鐘內能得到26分,比賽開始後他果然頻頻得分,不過,場上並不是他一人獨舞。
雙方都在快速得分,兩隊主控Thomas和Evans,則開始在場上拼命推進節奏。得到47分的Thomas說:「那場球雙方都準得要命。分差一直在兩分到四分間徘徊,誰也不願結束得分表演。」
Tripucka說:「我們以最快速度奔跑,大夥瘋狂投籃…老天,我覺得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。」比賽逐漸不同尋常。雙方事先都沒期待過一場比分這麼高的對決,在以145平手進入延長賽後,大夥簡直目瞪口呆。
氣氛卻不是競爭性的,大家彼此都在鼓勵得分,甚至越過了球隊界限;人人都感到這一夜的特殊,都在盡情享受。
當Thomas補籃成功,將比賽帶入延長賽後,Vandeweghe說:「我滿腦子只這麼想,‘我們已經打成這樣了。下一步是?」
較之今日,上世紀80年代的防守是鬆散的。不過當事者說,這並不是一場全明星賽,比賽中絕對有防守。Vandeweghe說:「我們在對方每次利用掩護開展進攻時都會擠上去,我們把雙手放到對方球員臉上;但是沒辦法,這一夜就屬於射手。」
活塞最終險勝,回過頭來,他們覺得可以拿到更多分數:活塞全場罰球命中率是62%,60罰只有32中。如果遠射再多點(兩隊都沒怎麼投三分),罰球再準些,誰會知道,比賽分數的上限會在哪?
新世紀後,那些最能得分的球隊,場均得分不過破百,這場球兩隊卻差點都得到兩百分,迄今為止,這場球的總得分仍是NBA單場比賽最高。對NBA球員來說,這是一生僅有一次的際遇,也許再也不會遇到。
Vandeweghe說:「記錄也許會被打破,不過要在一個非常、非常特殊的夜晚。」
餓餓肚子,當然也是值得的。Tripucka說:「我想直到我死,這一夜也不會被超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