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歲生日快樂,Paul Pierce。
“家有一老如有一寶”是一種怎樣的體驗?問問上賽季的巫師就知道了。巫師季後賽首輪以下克上橫掃暴龍後,暴龍後衛 Vasquez心有不甘:“該死的,我們就缺個Pierce一樣能噴垃圾話,能站出來鼓舞士氣的老傢伙。”
Pierce的彌足珍貴在次輪盡顯無疑。面對東區頭名老鷹,Pierce先是在G3送出打板絕殺,又在G5最後8.3秒命中反超3分(後遭Horford反絕殺),隨後在生死G6中投進扳平3分,可惜因為0.1秒的毫釐之差被判無效。
系列賽開打前,沒有多少人預料到Pierce會成為這輪對決的懸念製造者。畢竟在漫長的例行賽裡,他的場均數據是創生涯新低的11.9分4籃板2助攻,儘管這一數據對一名ESPN排名僅為第82位的老將來說已經非常了不得了。
但G6的0.1秒之差還是讓躊躇滿志、急欲和騎士一較高下的巫師飲恨而歸,更讓傾盡全力的Pierce頓感身心俱疲。東區半決賽或許已經超過Pierce轉投巫師之初的預期,但無論如何,這種前功盡棄的感覺都十分糟糕。
好在和大多數球員一樣,對比賽和勝利的渴望讓Pierce很快興奮起來,他打消了退役的念頭並跳出合約,此時擺在他面前的是三條道路:留在巫師再搏一年;葉落歸根重返塞爾提克;回家鄉洛杉磯效力。
留在巫師省卻了戰術磨合的時間成本,但巫師青年軍的天賦還不到變現成總冠軍競爭者的地步,生涯所剩無幾的Pierce顯然沒有時間看著這些後生一點點長大了。
像老友KG一樣回家是絕大多數球迷的呼聲。從被迫離開塞爾提克的那一天起,Pierce就盤算著重回波士頓的可能,但在經歷了一場忠誠一場夢後,Pierce已經不再執著於以球員身份重返綠衫軍了——更何況球隊毫無奪冠可能。
作為土生土長的洛杉磯人,Pierce的選擇只剩下LA,但顯然不是湖人:“雖然我小時候是湖人球迷,但因為在塞爾提克效力,我絕對不可能為湖人效力。”放眼聯盟,死守這種敵我分明情結的人實在寥寥無幾。
於是加盟快艇成了Pierce唯一的可能,雖然Paul和快艇從未摸過西區決賽的地板,但他們的陣容毫無疑問已經具備奪冠的潛質,更何況這裡還有曾經帶著自己奪冠的恩師Rivers。
和所有生涯暮年放手一搏的老將一樣,Pierce的目標簡潔明瞭——奪冠退役,功成身退:“假如我們能奪冠,我可能就不會再打下去了,來家鄉球隊效力並且奪冠是我的夢想,這裡將是我生涯最後一站。”
當一名當打之年的球員說出希望終老於此的誓言時,你大可一笑而過。但當一名年近不惑的老將說出這番話時,很可能就是他發自肺腑的告別宣言了。
Pierce說:“我一直在打籃球,打了大概32年,也許真讓我放下這一切,對我來說會是最艱難的一件事情。但我知道這一天終會在某個時候到來,不是今年,就是明年。”
但這並不意味著Pierce已經服老了,對一個從刀口子死裡逃生過的人來說,字典裡不會有“服老”兩字。Pierce只是更加清楚自己的定位,並且甘於接受任何必要的角色,他不無調侃地對Kobe隔空喊話:“我知道對於洛杉磯的某些人來說,這樣的角色很難接受。我說Kobe,我們都老啦。”
新賽季,Pierce扮演的角色和在巫師不會有太大出入。快艇可以整場比賽都將他放在板凳席上靜觀戰局,然後在最後1分鐘放虎出籠讓他威懾甚至殺死對手,而不用像過去一樣讓Paul一人控球到底後勉強出手。
在很多同時代球星都已漸漸退出舞臺中央的年紀裡,Pierce仍然是塊令衝冠球隊覬覦不已的絕美拼圖,除了他充滿大智慧的良好心態,更源於他厚積薄發的務實球風。
Pierce擁有小前鋒中堪稱翹楚的強壯身體,但他從來不是只靠身體打球的球員。即便在生涯早年,Pierce也常常給人留力三分的感覺,正是技術流+地板流的打法讓他常青至今。
Pierce是用頭腦打球的典範之一,很少急起急停,更多的是利用時間差擺脫對手,然後用紮實的基本功穩穩命中皮球。Rivers曾不無誇張地推崇這員愛將:“他可以永遠打下去,除非他自己不想打。”
Pierce是著名的進攻萬花筒,不論是依靠節奏擺脫後的突破,利用身體噸位的背身單打,或是冷血致命的中遠投,真理樣樣精通。儘管很少飆出令人咋舌的高分,但生涯至今25899的總得分已經證明了他進攻火力的綿延不絕。
早在生涯頭三年,Pierce的個人能力就有目共睹。2001年,大鯊魚徹底被變著進攻花樣轟下42分的Pierce折服,並慷慨送上響亮至今的綽號——“真理”:“我早就知道他很厲害,但沒想到居然如此厲害。”
然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,Pierce的名氣都很難與Kobe、Carter、T-Mac等同時代鋒衛搖擺人相提並論。球風樸實無華,球隊戰績長年乏善可陳,成為壓抑Pierce星光的雙重因素。
但當三巨頭2008年奪冠後,一切都改變了。Pierce在總冠軍賽中王者歸來率隊取勝的一幕成為他整個職業生涯的縮影,更多人開始正視Pierce的實力——這是個你打不死他,他就能拼死反噬的狠角色。
三巨頭組建到LeBron轉投熱火這段時間裡,塞爾提克和Pierce成為LeBron極難逾越的高峰,以致於多年之後,LeBron仍將Pierce視為自己最強勁的對手。兩人雖針鋒相對,但絕對互存敬意。
除了實力過人,Pierce還是個當今聯盟不可多得的垃圾話高手,尤其在和Garnett相濡以沫後,Pierce的痞氣年年見長。而在奪冠之前,同樣沒有多少人注意他這項技能。
全面務實的技巧、難能可貴的經驗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心臟,以及一顆有力跳動的老球痞的心,這幾乎就是Pierce如今縱橫江湖的全部武器。
無論身在何處,當我們討論真理時,總會提及他矢志不渝的綠魂。精忠效力綠衫軍15年,他的身體裡早已流淌著Russell、Bird們一脈相承的寫滿堅韌基因的綠色血液。
也許Pierce有一天還會重返北岸花園,儘管肯定不是以球員的身份:“我理解Ainge送走我的決定,如果可以,我希望退役後回到綠衫軍,跟Ainge學學管理球隊的方法。”在商言商,Pierce早已走出被交易初期的不甘和不捨。
現在的問題是,出身豪門的Pierce能否為缺乏冠軍基因的快艇帶來冠軍氣質。這支華麗之師儘管壓制同城對手多年,但卻從未習得同城對手的豪門氣質。
至於能否讓多年死敵的擁躉接受自己,Pierce並不在意:“我還記得自己08年總冠軍賽在洛杉磯被狂噓的樣子,但我只要知道看臺上有那麼一小撮人是來支持我的,就足夠了。”
這股淡然卻不失狠勁的霸氣,正是浮華的快艇最需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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